许一霖敲了门，屋内有人应声，叫他进来。

他推开门，并未抬头，转身关上了门，方才走进屋子。

荣石正坐在小圆桌旁喝茶，见人进来，便又多倒了一杯。

许一霖走近，才想起竟忘了问如何称呼这位“贵人”。

一时尴尬间，没想到，坐着的人到是先开了口。

“在下荣石。”

“许一霖。”

“坐。”

许一霖一直低着头，坐下来才觉得面前这人，身上一股没来由的压迫感。

他害怕。

“许公子喝茶。”

“谢谢荣少爷。”

许一霖确实渴了，刚才下台来的匆忙，都没顾上喝一口水。

“来，再喝一杯。”

许一霖颔首表示谢过。

 

 

荣石真是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。

平时那么多胡说八道的话，张口就来。

怎么偏就今儿个，多一个字儿他都挤不出来。

许一霖打进门就没什么表情，穿着长衫，干净清秀的模样。

一双眉目不似台上那般婉转多情，却明澈见底，温婉平和。

 

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喝了三盏茶，许一霖终于坐不住了。

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。

他不是傻子，他明白。

他站起来，绕过荣石，往里间走。

 

荣石被他吓了一跳，可面上并不表现。

竟也鬼使神差的跟着许一霖站起来，走过去。

许一霖并未回头，可听见荣石跟过来，心就死了。

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，权当再死一回了。

他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坐下，等着荣石。

待荣石也坐到床榻上，许一霖闭了闭眼睛，伸出手，开始解长衫上的扣子。

荣石盯着那双骨节分明，纤细却又青白的手，不觉抿了一下嘴。

许一霖觉得太折磨了，荣石的目光看的他都要烧起来了。

一颗。两颗。三颗。

他哆哆嗦嗦的解到五六颗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继续了。

他心一横，干脆拽下了半个肩膀，露出单薄的中衣。

 

荣石这才反应过来，他…他…他他妈在干什么？

 

许一霖已经闭了眼睛，眼泪滑了出来。

荣石赶忙伸出手，将许一霖的长衫重新披好，又想给他一颗一颗的把扣子系回去。

可荣大少爷平时哪里会给别人穿衣服的。

许一霖哭的一抽一抽的，他费了半天劲也才扣上一个。

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荣石一把将人揽进怀里，一边抱着一边拍着后背给他顺气。

 

唉，这好好儿的，怎么就把人给弄哭了呢？

 

“许一霖？许一霖？……一霖，一霖……别哭了……别…别哭了……是我不好…是我不好……快别哭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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